阳春三月,在同济樱花即将绽放之际,意大利国家林琴科学院副院长、欧洲中古与文艺复兴研究专家罗贝尔托﹒安东内利(Roberto Antonelli)教授给同济大学师生们带来了两场极为精彩的学术报告。
两场讲座分别于19日下午14时和21日下午13:30分开始,在云通楼四楼报告厅和同济四平路南楼219教室举行,由同济大学人文学院赵千帆副院长和中文系系主任朱静宇教授分别主持,近二百名师生汇聚一堂。
Roberto Antonelli教授在《但丁、彼特拉克与欧洲知识分子的起源》的学术报告中,首先追溯了欧洲知识分子演变历程。
Roberto Antonelli教授以《论俗语》和《飨宴》两部作品为例,分别介绍了但丁在探寻知识分子的功能及其与社会的关系之过程中所做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尝试,成为伟人们的文化与如同野兽般的无知大众之间的协调者。由此,世俗知识分子被视为特殊而独立的社会阶级,并赋予其社会使命。
循着但丁开创的这条俗语写作之路,彼特拉克究其一生都在极其仔细用心地编校他著名的俗语诗歌作品:《歌集》,这部作品在后来的几个世纪中成为了欧洲抒情诗歌的典范。彼特拉克是位完全致力于自省其身的知识分子,将自己作为所有人类的理想模范,塑造了一种超越修道院式的冥想生活和劳动者的积极生活,将人文主义知识分子视为通晓人性的世俗专家,就此构建了一种知识分子的全新范式。
Roberto Antonelli教授在《欧洲文学:昨日、今日与明天》的学术报告中, 针对大家耳熟能详的 “欧洲文学”这个概念,提出了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在并非由一门语言写成的文本之间,我们可以在何种意义、在怎样的范围之内讨论“欧洲文学”呢?
由于“欧洲文学”是不同国别文学的集合,这种集合性就注定了在各组成部分的差异性之上又多了一些东西。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统一性与差异性的问题,因而也就导致了对欧洲文学这个概念的两种不同的观点:
一种观点就是在统一性的基础上形成的。代表性的人物有库尔提乌斯,他的观点在其著名的《欧洲文学与拉丁中世纪》中非常明晰。库尔提乌斯有非常广阔的视域,所以他将欧洲文学问题与欧洲政治、欧洲学生与统治阶层的教育问题相结合。有意思的是,与库尔提乌斯同时代的著名诗人艾略特以及评论家奥尔巴赫几乎也持有相类似的观点。可以说,他们都将欧洲文学视为一种统一性、一种身份认同。
另一种观点就是建立在差异性的基础上。安东内利教授梳理了弗朗索瓦·基佐《欧洲文明史》的观点:冲突和差异并不是一件负面的东西,而恰恰是自由与发展的摇篮,是欧洲的独特精髓。马基雅维利也持相似的想法:欧洲的特点正在于为其内部的多样化,差异性以及互相理解与和谐化解冲突的能力。
为了进一步的阐释,Antonelli教授还特意用了从古希腊延续至今的“修辞学”以及“经典” (classic)这个词的详尽释意作为实例。
Antonelli教授更为详尽地用了文学中的《奥德赛》、但丁《神曲》和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以及文学样式(史诗、骑士文学、抒情诗歌等)起源与扩展等实例,充分说明了古代与现代可以并存、传统与创新是可以互相交融的。
最后,教授用莫兰的观点指出:今天“思考欧洲的难点,首先在于要思考同一性中的多样性,多样性中的同一性,这即是所谓的多样的同一性(unitas multiplex)。”虽然有一定难度,但Antonelli教授明确指出“欧洲文学”的未来,是一种欧洲文学与文化的新的合成体。欧洲文学中最深厚的古典根基已经形成了,它是一种原型式的、不可磨灭的经验,而在当下,我们必须将再创造置于首位。这就需要我们拥有一种将不可磨灭的事物重新进行甄别并加以描绘的能力。
讲座现场,气氛活跃,师生们踊跃发言和提问,Antonelli教授也一一耐心解答。Antonelli教授同济的学术报告在极其热烈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令人意犹未尽!